2)第98章 枣树_春风度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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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闻衡隔着一层单衣在他腹部按了按,复又拢起长发,起身道:“不麻烦。你且等等我,很快就好。”

  厨房里水米都是现成的,闻衡手脚麻利地支起锅烧上水,嫌味道单调,又剥了几个栗子扔进去与米同煮。灶膛里火光跃动,他手上慢慢地搅着粥,却明显心不在焉,眼里少见地透出一点茫然来。

  这五天足够闻衡把七年来与薛青澜相关的点点滴滴都从头到尾想一遍,他很耐心,也非常慎重,因此过去某些令他不解的事都终于有了答案:比如为什么他见到薛青澜第一眼就觉得熟悉,再比如为什么薛青澜当年性格明明很孤僻,却肯为了他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人奋不顾身。

  可他同时也意识到薛青澜是在刻意瞒着他这件事——瞒了七年之久——这背后固然有时运的原因,但更多的是无人可诉隐秘而深刻的痛苦,一旦问了出口,他不可避免地要碰到这些伤口,甚至强行撕开被他隐藏起来的伤疤。

  薛青澜从小到大都是一个性子特别独的人,往好了说是主意正,难听点就是刚愎自断,一到大事必定一意孤行,不跟任何人商量,更不会听劝。而闻衡能意识到这一点,正是因为他自己也有差不多的特质。他是从风雪里逃出来的人,所以比谁都清楚,薛青澜的“独”并不是件坏事,恰恰相反,对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不独断专横一些,有时候是没办法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的。

  所以他拿不准应该用什么样的说法以什么样的态度与薛青澜相认,才算足够小心不会撼动他立身的根基,也不会伤害到他的一枝一叶。

  正沉思间,背后门轴转动,传来“吱呀”声响,闻衡回头一看,发现是薛青澜披着他的外袍,正慢慢悠悠地扶着墙踱进来。他忙放下勺子,上前将人搀住了,一开口语气就柔和得像水波一样:“怎么自己溜达出来了?你才刚好一点,小心多劳伤神。粥要多煮一会儿,这里烟熏火燎的,我陪你回去躺着,好不好?”

  薛青澜扶着他的手,低声笑道:“衡哥,你也太过小心了,我难道是纸糊的么,一碰就碎?”

  他这话刚好戳中的闻衡的心事,闻衡谴责地盯着他,那眼神就仿佛是在反问“不然呢”,薛青澜不由得笑了一声,宽慰他道:“我不乱跑,也不给你添乱,就在这看你一会儿,毕竟五天没见了,也怪想的。”

  闻衡无奈地盯着他,拿他全无办法,只好道:“看来果真是大好了,又有心情来消遣我了——罢了,随你怎么高兴怎么来,厨房里气闷,我去把窗户打开。”

  说着他回身推开了东墙上的木窗,初秋凉风飒飒,顷刻冲淡了屋里闷热的烟气,薛青澜往窗外望去,只见庭院中栽着两颗茂盛的绿树,枝上硕果累累,煞是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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