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奔波的疲倦终于追上了他。
时机又不对。
可是,真的还有下一次机会吗?
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向前奔流,他想扭转,却做不到。
蔡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发现眼前这个人现在前所未有的脆弱。
她凑近了些,隔着甲胄,轻抚他的背。
“好多天没出门了”,她柔声道,“陪我出去转转吧”
“真破!”,看出徐嘉树的兴致不高,蔡琰遥遥指着长安道,“没有朱雀门,也看不到上林苑,比雒阳差远了。”
似乎是为了防止它分享雒阳的荣光,此前的长安对东汉朝廷来讲,是一个被有意压制的城市。
历代东汉皇帝只是偶尔前来祭拜前汉宗庙,维持理论上传承的统一,却并没有花心思重新让它恢复几百年前的中心地位。
宫室破败,城墙衰朽,好不容易因为迁都修复了一些,又马上遭遇兵灾,更显得残破不堪了。
心情郁闷的徐嘉树看到此情此景,又想起几年前在北邙山上的场景,幽幽叹道:“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好诗!”蔡琰大声喝彩,很是捧场。
“不是四六不通的歪诗了?”
“我喜欢就是好诗。”她狡辩道。
“那之前那首就不喜欢了?”
“不辞而别,当然不喜欢了!”她振振有词。
“.”
想起上次的离开,徐嘉树默不作声。
“我知道”,蔡琰转过身来,想把这个冒着生命危险不远千里来找自己的人看穿,“你又要走了对不对?”
“嗯。”
“为什么?”她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董卓已经死了,你又没有为他做什么错事,我爹肯定能保住你的,留下来不好吗?”
还是你真的那么喜欢董白——当然,这个问题蔡琰是不会问的。
“.”
见徐嘉树又不说话,蔡琰恼了。
“那好,现在你看到我没事了”,她的语气从未如此冷漠,像是另一个人用自己的嘴在说话,“你可以回去了,徐县令。”
没关系。
蔡琰这样安慰自己。
这次,是我下的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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