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野的脑袋即将重重撞上茶几尖角前的那一瞬间，周溺赶忙喊了一声：
“够了！”
顾行衍的动作微微停顿，拎着黎野的衣领没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他抬头看着她，稍稍回神，周溺的嗓音微微颤抖着，她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朝顾行衍伸出手：
“阿衍，够了，再打会出事的。”
顾行衍皱了下眉头，低头看了眼已经半死不活没什么精气神的黎野，他还在挣扎似的抓着顾行衍的手，却没力气反抗，顾行衍回过神来。
在他犹豫的时候周溺把黎野拖到地上，没再管，反倒是扑过去紧紧靠在顾行衍的胸口上，却因为自己的双手还被绑着，没办法拥抱，周溺急得快要哭出来了。
耳边是小姑娘哼哼唧唧的声音，顾行衍还是因为刚刚肾上腺素飙升而不停地颤抖着，他伸手环抱住周溺，埋首在她颈间。
过了半晌。
“抱歉点点。”他才轻声问：“是不是吓到你了，嗯？”
周溺摇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那一直没能流下来的眼泪默默滴落，刚刚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才是真正的心有余悸，她感到后怕，如果刚刚顾行衍没有及时赶过来，她可能就——
顾行衍低头替她解开手上的绳子，却怎么也解不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发抖，周溺微微怔了一下。
他的眼眶微红，神色凝重，周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行衍。
他这样无所不能的人也会害怕吗？
“阿衍。”
周溺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顾行衍却没有应答，等绳子解开以后，周溺抬手捧着他的脸，又叫了声：
“顾行衍，你看看我。”
顾行衍上下滚动着喉结，垂眸对上她的视线，眼前的这个周溺，是鲜活的、是生机勃勃的，除了脖子微微发红以外，没什么不一样的。
她还活着。
他的心脏，有一种近乎剥离般的撕扯感。
“我没事，阿衍。”周溺笑了一下，眼眸明亮：“你看我，我好好的呢，我没事。”
顾行衍的嗓音微微有些哽咽，他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什么，下一秒他便将周溺捞进怀里，紧紧贴着自己，他的语气湿润，在周溺看不到的地方，轻声说：
“点点，刚刚我——”
“我真的很害怕。”
“我知道，现在没事了，乖。”
周溺一下又一下抚摸着男人宽厚的脊背，想让他的情绪得以安抚，两个人的体温相贴，温存的时刻却没有持续多久。
警察很快就来了。
他们把黎野从地上捞起来，送上担架，现场一片混乱，只有周溺被顾行衍牢牢地护在怀里，好像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过了一会儿，周溺的心平静下来，她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民警，忍不住不好意思得笑了下，轻轻拍拍顾行衍的手臂：
“阿衍，警察来了，先松开。”
顾行衍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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