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68章 情种_燕宫杀,公子他日日娇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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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于雪里凝眉四顾,那锋利的青龙剑上正兀自闪着清冷的寒光。

  小七张口便喊,“公......”

  她没有喊完,颈上的剑刃又逼近了一分,身后的人道,“嘉福,我要借你一用。”

  小七微微避着剑锋,惊道,“君侯!”

  旋即便听良原君大声冲高台之上喊去,“远瞩!叫你的人住手!好好看看我手里的人是谁!”

  迟迟不见天光,公子的神色掩在这重重的雪幕之后,小七看不分明。

  卫戍部队趋前退后,迟疑着不敢上前,那八尺余的公子张弓拉箭,一言不发便要往这边射来。

  小七恍然望着公子,想起许牧宫变那一夜,那夜的公子亦是居高临下,那颀长的身子立在五月的城楼上,亦是这般拈弓引弦。

  那时的公子冷静地令人发指,那时他说,“一个战俘,没什么用的东西,算什么大礼?”

  那时他还说,“我的东西,我来杀。”

  那时他连一丝犹豫都无,直直朝她的额心射了过来。

  那支羽箭穿云破雾,杀气腾腾,须臾工夫直逼近前。

  那时的小七以为公子要杀她,如今的小七却知道公子不会杀。

  是夜进宫前公子还问,“小七,你怕么?”

  她说,“有公子在,小七不怕。”

  是,小七不怕。

  她知道公子箭无虚发,知道公子能挽满雕弓射天狼,这一箭射来,必能射中良原君的脑门,就似当初一箭射中公子许牧一样。

  她阖上眸子,静静地等着。

  她信公子。

  信她的当路君。

  比任何时候都信。

  良原君大笑,“远瞩,你敢吗!”

  他的剑已切入了她的肌肤,可这冰天雪地的,人早就冻得发僵发硬,因而也觉不出疼来,只是温热的血缓缓淌下,一凉一热,倒使她兀

  然打起了寒颤来。

  身后的人一句句地逼着高台上的人,“敢就试试,看到底是你的箭快,还是本侯的剑快!”

  陡然一声凌厉的箭响岌岌破雪而来,小七的身子乍然在良原君手里一歪,这箭响没有如预想般从耳边划过,臂上的剧痛却使她猝然爆出一声惨呼。

  忽闻一声惊喝与烟花一同炸开,“小七!”

  小七头皮一麻,悚然垂眸,那箭矢切破了她身上的大氅,划过了她的右臂,虽并不曾穿入肌骨,却一样使她痛不可忍。

  呜呼。

  痛哉。

  这剧痛使她忍不住发起抖来,那一张脸在烟花下白得骇人,她颤着手去捂住伤口,那里的血已经洇透了内里的衣袍。

  良原君仰头大笑,“再敢放箭,我便要你射中她的眉心!”

  小七眼底蓄泪,闭紧了眸子。

  她想,良原君不是许牧,他说会叫公子射中她的眉心,就一定会。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小七,无论怎样,都不要怨恨公子。

  权力场哪儿有不死人的,整个扶风不也仅余下良原君了吗?

  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有公子在,你什么都不要怕。

  她不知道公子会不会仍旧张弓拉弦,良原君用她来逼公子,正如公子用许慎之来迫良原君。

  良原君是亡命之徒,与他有血脉关联的人该死的都死了,公子手中如今却没有什么能威胁得了良原君了。

  终究棋有棋的下法,子有子的宿命。

  会也罢,不会也罢,姚小七都愿为公子安然做一颗白子。

  剧痛使她失去了对时间的判断,她也不知等了有多久,也许一盏茶的工夫过去了,也许只不过是刹那之间,她再也没有等来公子的箭。

  听得良原君在耳边哂笑,“嘉福,谁能想到大公子竟是个情种。”

  小七翕动着长睫睁眸望去,见公子正缓缓放下手中的大弓。

  她眸中一酸。

  这是大公子与良原君的权力场,是白子与黑子之间的博弈。

  这一夜已不知博了多少个回合,但到底赢棋的人是白子还是黑子?

  白子先行,自是得天独厚,黑子紧追,焉知没有诈谋奇计,焉知不能出奇制胜?

  权力场里只有生死,除了生死没有其他。

  她以为公子必定当机立断,然而公子竟踌躇不定起来。

  小七眼底蓄泪,公子是个情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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