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五百六十八章 少年听雨歌楼上_青川旧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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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几个吧。其实他们也不需要你报,你应该也是他们的灯色。竞庭歌还愿意喊这一嗓子,不过是怕你太怨她。”

  阮雪音愈觉悲从中来,摇头道:“她也不是一定要杀你。她只是要天下人看见她杀了你。男子有的狠与魄力,她要证明给世人看她也有。女子立于世要想做与男人一样的事获得同等的仰望,难多了,她不得不更绝更狠才能杀出俗世审判的重围。她也许私心野心过甚,诉诸行动显得难看,但她本性不坏。她喊这一嗓子,是觉得我或还有办法救你。你在天下人面前死了,崟国亡了,就够了。”

  冬雨真正下起来。淅淅沥沥,坠在青石板上极小的水花一朵,不似冬雨,反如春日清浅。

  但阮仲抖起来,毒性蔓延又与新的药性相克,寒自骨髓生。“南下路上她说我这般选择,并非出于家国大义,只是为了在你心里留一个顶天立地的背影。”

  阮雪音眼见他抖,不知能如何,只撤手又去抚他手臂上下摩挲,“别说了,待会儿——”

  “我初时反感,不觉得对,此刻再想,也没错。”他似没听见,自说自话,“是你告诉我的,无人看重无人惜,便更要珍重自己,要做这世上最好的那些人之一。”

  是她说的。应该就是这番话。顾星朗当初没转述,锁宁城外捅破她为防情形再坏下去也没追问,直至今日,记忆模糊,但她依稀能辨出自她口。

  御花园,也是个雨天,竹林婆娑,阴郁小少年独在溪中踩水。崟宫的人造渠,照岁之夜的数九流水单想便知冰凉。她也还是小姑娘,上蓬溪山刚两年,不知前路如何,难得回来依旧形单影只,恰坐在溪边撑伞听夜雨。

  照岁明暖是旁人的,从来与她无关。自也与他无关,所以顶着皇子公主之名的孤儿们在这天夜里同时出现在了无人的溪边。

  该是就此说了几句吧。都知对方是谁,虽不熟,到底同病相怜。

  记忆从不曾造访。

  直至今日此刻由当事人明确讲出来。

  “我这人阴沉以至于偏激,我知道。若没有你这几句话,恐怕早长成了狠戾而全无底线的恶棍。十几岁时我已经学了足够多本事,不止一次盘算过杀人放火的毒计,每年等到你回来,看见你,想起这些话,方觉羞愧,渐渐放下。雪音我要谢你,兴许我母亲也想谢你,”他看着她尽力笑得好看,

  “让我没变成恶人。也许依然很像个笑话,最短命的崟君,名不正言不顺,没能保家卫国,却大言不惭发了一堆异想天开的愿。”

  他颤抖愈甚,笑容也因剧痛终没能好看。冬雨淅沥沥打湿了两人的铠甲缎裙,阮雪音猛回神又去袖中翻腾,忽双臂一展环抱上他,拢在袖幅中的瓷瓶打开,极细粉末一点点洒在他背上箭伤处。

  “别说了。你会活着。我不会让你死。”

  “你这么抱我,顾星朗在下面看到又要吃醋了。那个醋缸子。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这般小心眼。”

  他似在笑,阮雪音却笑不出,小心将瓷瓶收起不让任何人瞧出端倪,为显得这一抱只是诀别的漫长一抱,继续抱着,同时在他耳边低道:

  “但你还是要让所有人以为你死了。我会提出以国君之礼厚葬,竞庭歌一定会帮腔,他们俩都会同意。他们要南北划治这片国土,必须对你足够尊重。方才喂你的药丸能稀释明楼翠的毒,”她这般说,将一个物什就着拥抱姿势塞进他后腰间,

  “还有四粒。这毒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你一定要忍过去。有时晕厥仿佛濒死,你要坚持,往回走,在墓穴里等我。”

  “是我我也小心眼。”阮仲却接着先前的话还在说,喃喃只如梦呓,“你若是我的,我也不许任何男人碰,看都不许多看。真羡慕他啊…”

  “听到没有?五哥,”阮雪音发急,用力抱着他,“记住了么?”

  “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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